第69章 相护-《这个师妹明明超强却过分沙雕[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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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把头埋在了他肩里,抱住他的脖子,闷着声音:“我想吃樱桃酥酪。”

    他显然一怔:“樱桃酥酪?”

    “要是吃不到的话……我就哭给你看。”

    他呆了一会儿,没有得到更多回应,才得小心又叫她:“师妹?”

    “我是不是吃不到樱桃酥酪了?”过去的樱桃酥酪,当然是永远留在过去了。

    他犹豫一下,斟酌着:“等明年樱桃新出,我便给你买……要我学着亲手做,也无有不可。”

    ……但是,未来的樱桃酥酪,还会有很多,说不定会多到吃不完。

    谢蕴昭想笑,想拍着他的肩得意洋洋说“有觉悟”,但她只笑了一声,还差点笑出个鼻涕泡。

    “其实……是挺疼的。疼得我都想哭了。”

    其实不想哭的。一点疼痛,一次生死间的危机,遇得多了也就不算什么——这是她自以为的。等到了最亲近的人面前,被慌慌张张地问“疼不疼”,被关切地、珍爱地捧着,她才突然发现……也许,她也是会想偶尔哭一哭的。

    “真的……很疼……我以为我会死在那儿……”

    用阅历铺垫,用成熟武装,人可以坚强得难以想象。但是卸下一层层的装备,在最深处的、毫不设防的地方,在所有悲伤和委屈沉淀之处,人也是真的很脆弱。

    谁都不例外。她也不例外。

    “师兄……呜呜呜……我还好、好想我外祖父和外祖母啊……我好想回家啊……呜呜呜……”

    ……她从没想过自己还会再一次嚎啕大哭,哭得说话断断续续,哭到最后还在抽噎不止。

    师兄轻轻地拍着她的背,就像人们哄孩子时常做的那样。他给她擦眼泪,给她喂水,又去吻她的眼角。

    “好,下一次我同你一起回玉带城。”

    “你想要做什么,我都陪你一起。”

    “哭慢些,莫呛着。”

    谢蕴昭哭够了,理智慢慢回来了。她抹着泪去看师兄,看他竟然是含着笑看来的,还以为他在笑自己幼稚,一时有点不好意思。

    “我也不是总这样。”她不由辩解了一句,“就是刚才有点忍不住……”

    “我很高兴。”他握住她的手,真诚道,“师妹愿意依靠我,我真的很高兴。今后我一定多多努力,叫师妹能更依赖我一些。”

    谢蕴昭被他逗笑了:“天天抱着你哭吗?”

    他一本正经:“有何不可?师妹是美人,便是哭成桃子眼,也是个桃子美人。”

    谢蕴昭瞪他,还顺手打了他一下,却因这份不经意的娇嗔而显露出了与平时不同的动人。卫枕流一时呆住,片刻后凑过去,说:“师妹,你再打我一下吧。”

    “喂。”谢蕴昭推了推他,本能地觉得师兄现在眼神不大对。

    “再瞪我一眼。”他来捧她的脸,哄她,“要么我就亲你了。”

    “亲就亲,又不是没有……”

    床帏摇动、锦被滑落。视线被另一个人占满,呼吸里全是人类温暖的气息。

    ……这样的亲吻,似乎确实没有过。

    她去抓他的手,反而被他捉住手腕,用手指缓缓摩挲,再一根根地扣紧她的手指。亲吻的范围越了界,却又小心地没有越过太多。

    没有更多,也没有太少。

    她的心跳有些快,但又不是太快。

    “……师兄。”

    他哑着嗓子应了声。

    “修士是不是不成亲?”

    “是……没有成亲的仪式。”

    “那你想成亲吗?如果你想,我就跟你求婚。”

    他抬起头,黑亮的发丝从两侧滑落。眼睛本来蒙了迷离水雾,却渐渐又亮起来,好像破晓的初阳。

    “求婚……傻孩子,是我该跟你提亲才是。”他靠过来,温柔地蹭了一下她的嘴唇和鼻尖,忽然说,“我原本以为自己早已是个纯粹的修士。”

    “那是什么意思?”

    “完全接受修士的生活和信念……斩去凡人的杂乱欲念。即便是有了道侣,只要心心相印、志趣相投,又何必要什么仪式?那不过是凡人为了律法、为了家族绵延和后代繁衍,才会去做的冗杂之事。”

    “但是……”

    他亲吻她的眼睛。好像一只蝴蝶掠过,轻盈柔软。

    “长乐,我想要娶你。一切可以让我离你更近的事,我都愿意去做。”

    “那……”

    “我同你回玉带城,你同我回白城。待告知泉下亲人后,我们便在凡世成一回亲……你愿意答应我么?”

    谢蕴昭把他拉下来,吻了一下他眉心的红痕。

    “好啊。”她说,“等成亲以后……有些我家里的事情,还想告诉你。”

    比如她对亲人接连逝去的怀疑,和那份极有可能成立的仇恨。

    卫枕流低声应了,说:“我也有事告诉你。”

    比如他一次又一次的记忆,比如那些蚀骨的麻木和冷漠……是怎样被她一点点抹去。

    “对了……师兄,这一次水月秘境的意外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有线索么?”

    卫枕流含着笑,垂下眼帘,再一次伸手遮住她的眼睛,在她唇上轻轻一吻。

    “不用担心,只是阵法坏了,我已经找萧如镜算过了账。”他轻声细语,眼睛里血色暗涌,“还有些在边上看热闹的恼人小虫子,品德不大好,师妹也莫理他们。”

    *

    在边上看热闹的恼人小虫子……是个什么东西?

    谢蕴昭很快就知道,师兄说的是危楼。

    不过当她重新踏上逢月海湾的土地时,危楼的人都已经消失了,只留下几个无关紧要的人,解释主人急着回去主持工作,礼节性地表明歉意。

    几个好友聚在一起讨论这件事。谢蕴昭发现,他们好像对于“错过了和危楼见面”这件事都感到十分遗憾。

    谢蕴昭问:“危楼不是那个卖排行榜的组织?他们来干什么?”

    “听说是为了重排《点星榜》。”

    “《点星榜》?哦,那个按综合实力给人排榜的榜单?”

    “是啊,真想知道他们会不会让我上榜。”

    谢蕴昭有点纳闷。她以前一直以为危楼的排行榜只是做着玩,类似八卦杂志。她问:“《点星榜》排名很准确吗?你们怎么都这么在意?”

    连向来冷静、对排行榜毫不关心的何燕微,听说了《点星榜》重排的事,都显得有些激动。

    “你没听说?《点星榜》是五百年来最公正的榜单,也是危楼赖以成名的最重要的排行榜。历来排榜的前一百名人物,无一不成了修仙界叱咤风云的大修士。”何燕微面带红晕,“不知今日有几人能在和光境的《点星榜》上排到前一百。”

    “这般厉害……危楼想必也是哪位大能的手笔?”

    “非也。”

    谢蕴昭寻声看去,只见一个风度翩翩、通身富贵的俊美青年站在不远处,面上带笑,眉眼间一股风发意气。他腰间悬挂一柄宝剑,剑柄明珠熠熠生辉。

    他有一双格外漂亮清润的眼睛,好似流水映飞花,乍一看竟然有几分熟悉。

    谢蕴昭正思索究竟在哪里看见过类似的眼睛,确定身边有人低低一声“啊”。

    是何燕微。

    “九千公子。”她轻声说。

    在场还有几人也是面色微变。

    九千公子一笑。那是个平和亲切的笑,但所有能评价为“亲切”的笑容,本身就说明了对方隐藏的高人一等的地位。

    “危楼的核心人物确实是修仙界的大能。不过这几百年来,危楼的运营也多有赖于凡世各大世家。北至燕、幽二州,南至澹、越,再有中州平京各大豪族,凡是数得上名号的世家,都或多或少与危楼有关。”

    “就如这次前来观摩的谢氏女郎谢妙然,也不过是来彰显一番危楼和谢家的联系。”九千公子言辞详细,最后又带了几分好奇,望向谢蕴昭,“只不清楚,这位谢师妹是否也是谢家之人?”

    “我自然是我父母家里的人。”谢蕴昭心中一跳,面色淡定,反问,“九千公子究竟是世家子,还是修士?”

    “正是修仙的世家子。人生百味,我可舍不得离了滚滚红尘,去做那清苦的修士。”对方洒然一笑,“我观谢师妹秘境一行,也颇得红尘享乐的真味,相比那平京谢,倒更有我澹州九千家的风采。”

    对世家子而言,这是极高的褒扬。

    可是,谢蕴昭的神色却变得古怪起来。

    她问:“多谢夸奖,但我还是像我家人更多,倒是不在乎像不像九千公子的家人,更不觉得‘你像我家人’是什么值得高兴的褒扬。”

    青年一愣,也不恼,反而深以为然地点头:“说得是,我唐突了。若将来谢师妹有意来澹州一游,就能亲眼证实我的判断。”

    谢蕴昭无言以对,敷衍了事:“好说好说,澹州再见。”

    她只是敷衍,不想对方说:“不必澹州,一年后的平京城里,自然能与诸位再见。”

    “一年后?”

    “平京……?”

    谢蕴昭正要追问,却被人拉到了身后。

    卫枕流走过来,将自家师妹护在身后,顺带也把一干小修士护了一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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