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物证-《我亲爱的法医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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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余杭看看她苍白的嘴唇,脸颊上却有一抹病态的嫣红,咬咬牙,又把人背了起来。

    “我先带你找个地方避雨。”

    “别睡,醒醒,和我说说话。”

    她一边在林中奔跑,不时回头看看她的状况。

    林厌的脑袋抵在她的颈窝里,很烫。

    宋余杭心急如焚,快步往前跑去,越过一片松树林,眼前豁然开朗。

    河对面有间木屋。

    可是没有桥,或许有,但那说不定在很远的地方,雨越下越大了,她也耽搁不起了。

    宋余杭看着眼前湍急的溪流,咬了咬牙,把人往上托了托。

    “能听见我说话吗?我们要过河了,水很急,抓紧我。”

    林厌没有说话,她的嗓子眼里似燃着一团火,烧得她五脏皆焚,神智不清,但是她隐约听见宋余杭在说些什么,于是搂着她的手紧了一点。

    虽然这点力气聊胜于无,但宋余杭却大松了一口气,背着她小心翼翼地从低洼处下了水,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对岸走。

    石头湿滑,长满青苔,再加上下过雨的河水暴涨,不时从上流飘来些树枝杂物。

    宋余杭走得举步维艰,又要分心护着她,好几次呛了水,却还是稳稳地把她背在了背上。

    林厌恍惚之中,似又浮沉在了深海里,那类似的寂静与窒息又笼罩了她。

    唯一的热源来源于身前的人,林厌不得不紧紧攥着她的衣服,烧糊涂了,嘴里振振有词,眼角滚出了泪珠。

    “宋余杭、余杭……”

    宋余杭好不容易跋涉到了对岸,把人放了下来,伸手摸她额头,却听她在呢喃着什么,凑近了一听却是自己名字,顿时浑身一震,晃着她的肩膀。

    “你说什么?!你叫我什么?!林厌,林厌是你吗?!再叫我一次,叫我一次!”

    在她近乎执拗的要求下,林厌缓缓睁开了眼,看清她的脸时,神情却又恢复了惯常的冷漠和戒备,往后缩着。

    “你……你想干嘛?”

    她烧得糊里糊涂,口齿不清,却还牢牢记得要伪装自己。

    多一个人知道她的身份,就多一个人危险。

    宋余杭再也顾不上许多,一把把人拦腰抱了起来。

    林厌挣扎,用舌头抵住牙关来保持神智清醒。

    “干……干什么?”

    “闭嘴!”

    宋余杭怒气冲冲地踹开了木屋的大门,一股陈年腐木的气息扑面而来。

    好在里面是干的,还有一张仅容一人栖身的小床,大概是护林员巡逻时的临时居所吧。

    她把人放上去,就着这个无处可躲的姿势,抬起了她的下巴,逼她看向自己。

    一字一句,咬牙切齿。

    “你究竟是谁?刚刚叫我什么?”

    林厌烧得迷迷糊糊,只顾摇头。

    宋余杭捧着她的脸,逐渐红了眼眶,手指抚上她眼角的泪痣,是真的。

    掌心掠过她纤长的睫毛,这双含情眼,也是真的。

    她哆嗦着嘴唇,浑身颤抖,像个丧失了理智的疯子一般迫切想要追寻一个答案,于是咬紧牙关,撕开了她的衣服。

    “刺啦——”一声脆响,唤回了林厌为数不多的理智,她眼角蓦地滚出泪来,往外推着她,抱住了自己的肩头。

    “不……不要……我不是……不是……”

    窗外一道闪电照亮了她流着泪的眉眼。

    看着她这幅泫然欲泣衣衫不整的模样,她今晚又何尝不是个罪犯呢。

    宋余杭心如刀绞,无力地垂下了指尖,哑着嗓子道。

    “对不起,唐突了。”

    她看着她湿漉漉的发,以及紧紧贴在身上的单薄衣服,转开了视线。

    “不过,我觉得你还是把湿衣服脱下来比较好,这里有被子,干净的,我去外面找点东西生火,你……自己脱。”

    她说着,从床上摸到有点潮的被子想要递给她。

    林厌往后瑟缩了一下,那个战战兢兢的表情又让她心底一痛。

    宋余杭把被子放在她身边,起身推门而出,去周围看看有没有什么能用的木柴。

    等她捡完回来,又在门口淋着雨等了一会儿,听见里面窸窸窣窣的声音归于平静,这才敲了敲门给她个提示,随后推门进去。

    林厌抱膝缩在被子里,旁边放着湿衣服。

    宋余杭走过去捣鼓火盆,所幸房背后的木柴还有些是干的,钻木取火很快就冒出了火星,她把干草放进了柴堆里。

    不一会儿,熊熊的火苗腾了起来。

    林厌看着她拿走了自己的衣服,在火盆旁边用木头搭了个架子烤着,喉头微动,但终是什么都没说。

    做完这一切,宋余杭拨弄着火星,没抬头。

    “你睡会儿吧,还在发烧。”

    林厌哪敢睡啊,再害怕睡着又说出了什么话惹来她的怀疑,尽管,她已经疲累到连眼睛都睁不开的程度,更遑论还发着高烧。

    这屋里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还有烧水的铁罐子。林厌迷迷糊糊看着她出去,回来把什么架上了火堆,不一会儿,屋里响起了咕嘟咕嘟烧水的声音。

    她就枕着这人间烟火声,看着火堆旁边她的眉眼逐渐模糊不清,最终彻底昏睡了过去。

    宋余杭起身,把人扶正躺好,替她掖了掖被子,正巧水开,她端了下来拿去溪水里冰了冰,回来吹了又吹才把人扶起来小口小口地喂她喝。

    林厌吞咽着这温热的水流,直觉得缓解了嗓子眼里的焦渴,整个人也暖和了许多。

    她喝得未免有些着急,咳了几声,水珠从唇角滑落,宋余杭拿手背替她揩掉了,放下水罐,把人躺平放好。

    “睡吧。”

    她听见她在耳边轻轻说着,林厌想回答些什么,却是虚弱到连手指都抬不起来。

    她迷迷糊糊睁眼,就看见宋余杭把沾了水的湿帕子轻轻贴上了她的额头。

    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林厌再也支撑不住,彻底被倦意拉入了黑暗里。

    等她睡着后,宋余杭也没闲着,下过雨的丛林又湿又冷,她得保证火堆彻夜不息,用来保持这屋里的温度,还得隔一会儿就出去一趟洗洗帕子,替她敷着额头降温。

    到了后半夜,林厌的脸没有那么红了,体温逐渐趋于正常。

    宋余杭这才放下心来,靠着床边坐了下来,揉了揉鼻子打了个喷嚏。

    她看看她睡得正香,这才有些不好意思地举起了胳膊,脱了衣服扔到火堆边烤着,只穿了一件黑色背心盘腿坐在地上。

    林厌其实睡得没有那么沉,一来她在进进出出,二来外面雨急风骤,三来她替自己清洗伤口的时候就已经半梦半醒了。

    强忍着没开口只是不知道说些什么,于是也就索性一直睡下去了。

    直到此刻被她一个喷嚏惊醒,随后看见她脱了衣服坐下来,背对着她,露出了修长又有力的臂膀,以及完美的肩颈肌肉线条。

    林厌难免流连地多看了几眼。

    宋余杭闻所未闻,从换下来的衣服兜里摸出了一枚亮闪闪的戒指。

    打架的时候怕弄丢就摘了。

    宋余杭摩挲着这枚钻戒,在想事情,想林厌和裴锦红,一会儿是林厌冲她笑,一会又是裴锦红冷漠又充满敌意的表情。

    她的理智和感情就这样被撕扯着,搅得她的心底一团乱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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