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憾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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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先忍耐一两次,以后我会做好的。”佟夜辉带着歉意的语调,轻声说。

    憾生抬眼望他,她的眼神有点无奈,也有点厌烦:“你说你这又是何必?”

    佟夜辉睡下眼皮:“憾生,我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我找不到别的能够接近你的方法。”

    憾生有一瞬间的愤怒,她很想说:你接不接近我,你想干什么和我有什么关系?但她出口的那一刻还是忍住了,因为她知道她和他说不通,这人自私是他的本性,他本能的欲望支配着他所有的行为方式,而且他从来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能伸能屈,又有绝对的恒心和毅力。你休想通过你的语言改变他的思维方式。

    憾生扭头看向院子里,门口传来“啪嗒”一声,她看过去,一朵开败了的广玉兰落在地面上,巨大的花朵开到极致残败了,落下枝头,秋天来了,叶权走了,在这个阳光格外艳丽的盛夏里,他为她带来了生命中唯一的温暖,然后又匆匆的离去,他曾经给了她多少温暖就留给她多少的惆怅。

    憾生最后一点胃口也尽失,眼前所有的景致都让她心里空落落的,她失落的抛下筷子,无声的起身扭头离开了。

    佟夜辉看着桌面上的碗碟,半垂下眼帘,半晌后他扭头看向旁边唯一的活物,屁股脑袋搭在两只前爪上趴在那里迷茫的看着他,佟夜辉对它笑笑,一点点寂寞苦涩的笑容。

    一个下午憾生在房间里没有出来,两人在晚餐的交集依然是不咸不淡的,憾生不想说话,佟夜辉也是无语,这房子里又恢复了三个月前的沉寂。

    吃过晚饭,憾生照样躲回房间里,佟夜辉收拾了卫生,从厨房出来,看了看楼上憾生紧闭的房门,转身抱起胖够出门散步去了,他以前守在这房子外面的时候,他无数次的看见叶权和憾生带着胖够散步,他希望延续这种行为,他有足够的耐心和时间来等待憾生的参与进来,他曾经妒忌着叶权在憾生身边的位置,而他想取代。

    入夜的时候,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下的不大,这一年的第一场秋雨,潮湿的空中带着丝丝的凉意,零落的雨滴砸在屋顶的瓦片上,“叮叮咚咚”的声音,空旷而单调。

    憾生推开房间里的窗户,黑幕一般的夜空下,院子里沉沉的死寂,门口的广玉兰彻底的败落,白惨惨的一朵朵残花,被风四散吹落在院子里,憾生静默的望着一个方向,空白的眼神,清晰的记忆,那个眼神单纯的大男孩,欢腾的笑语,分别时用力的拥抱,温暖的体温,那是她生命里收到的最灼热的温度。

    楼下的回廊里,一闪一闪的一点点猩红的光点,客厅的门口佟夜辉靠着墙壁,抽着烟,静默的仰望着漆黑的夜空,一只胖够慵懒的趴在他身边。

    这个院子里此刻的景象,像是一部黑白电影的长镜头,黯沉的画面,沉闷的的基调。

    夜深的时候憾生下楼去找屁股,拉开房门,地上一双棉布脱鞋,她在这房子里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习惯光着脚。

    憾生望着脚下的拖鞋,她停在那里看了片刻,然后伸脚穿了进去。

    楼下的回廊昏昏暗暗,只有一点客厅里透出来的昏黄的灯光,憾生的脚步轻微,佟夜辉靠着墙,曲起一条腿,拿着烟的手臂搭在膝盖上,扭头看着憾生走来的方向。

    憾生走近,静默的眼神望着佟夜辉,佟夜辉仰着头看她,两人的目光碰在一起,幽幽静静的没有波澜。

    佟夜辉说:“要坐一会吗?”憾生不置可否,佟夜辉又接着道:“你等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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