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情-《长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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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坐的这边正好是向芋插了针的左手边,向芋想抬手去打他,被他轻轻托住手腕:“不闹了,你把手放好,走针了还得重新扎。”

    但也许是病房里的温度太适合休息,她居然真的睡着了。

    醒来时是午夜,病房里只留下一盏光色柔和的灯光,不见靳浮白的身影。

    她是被自己的手机震动声音吵醒的,寻着声音看了一圈,才发现手机被放在床头的矮柜上。

    向芋动了动手,输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结束,手背上只剩下两道胶布粘着针口。

    接起电话,是妈妈的声音。

    “芋芋,今晚没回家吗?在外面?我给家里打了电话阿姨说你不在家。”

    向芋想不起来上次妈妈给她打电话是什么时候,沉默几秒才开口:“嗯,我在医院。”

    “生病了?是不是阿姨陪你去的医院?”

    向芋这一刻有些犹豫,她不知道怎么形容靳浮白。

    说是朋友其实不对,朋友是不会舌吻的。

    说是情人吗?

    还没等她想好措辞,妈妈那边突然有些嘈杂,然后就是妈妈略显疲惫和歉意的声音:“抱歉芋芋,妈妈临时有些事,需要开会,晚些我们再说。”

    “好。”

    挂断电话后,向芋翻了翻通话记录,想起来上一次妈妈打来电话已经是三个月前了。

    那时候她才刚毕业,正在天南地北地旅行。

    病房里回归安静,向芋才发现卫生间的灯是亮着的,仔细听居然能听见靳浮白压低了音量讲电话的声音。

    他还没走?

    向芋安静地听了一会儿,发现她听不懂靳浮白在说什么。

    不是因为内容,而是因为他说的话她就是听不懂。

    靳浮白在讲粤语,有些像港片的感觉。

    疼痛已经全部消散掉了,向芋掀开被子起身。

    病床上的床单和被罩很像酒店那种,都是纯白色的,只不过这里多了一些消毒水的味道。

    月色还是同样的月色,向芋却没有在四合院里对着靳浮白说“你哄哄我”时那么平和的心态。

    怎么好像每次无助时,他都阴差阳错陪在她身边。

    向芋长大的过程中从来不缺乏追求者。

    高中时那些送奶茶送平安果的男生,大学时那些在篮球场在教学楼下面大着胆子喊“向芋我爱你”的男生。

    有人送过热烈鲜红的玫瑰,也有人用蜡烛摆过心形在宿舍楼下告白。

    可那些人都没有靳浮白令人着迷,也从未温柔地吻过她的额头。

    向芋突然想,如果她不是一时鬼迷心窍呢?

    如果她就是不知好歹地爱上他了呢?

    也是这个时候,卫生间的门被推开,靳浮白握着手机走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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