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她的魔王-《嫁给病娇恶狼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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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这个时候,墨夕就是蠢,也意识到了——
渊诀早就盯上他了。
他故意放他离开刚刚的底层深渊附近,就是为了让他品尝一下绝望的滋味。
“不会让你好过的,不会让你好过的!”
墨夕疯了一样嘶吼,昔日像一座大山一样强大的、随时能压垮渊诀和阮秋秋平静生活的魔物,此刻却显得弱小又可笑。
抬手轻挥了挥衣袖,渊诀沉下眉眼,对准血蝶幻化而出“镜子”里的墨夕,轻轻捏起了右手。
原本在原地无能狂怒的墨夕只觉得自己突然像是被一张无形的大手紧紧掐住了心脏,动都不能动弹。
“呵。”
渊诀勾唇冷笑一声,这声嗤笑隔着大半个魔渊,清楚的穿到了墨夕的耳朵里。
“魔王?
是魔王?”
墨夕知道自己大约已经跑不掉了,但还在试图挣扎,惊惧无比,“不、你不是,魔王不可能比我强那么多,不可能!”
他已经状若癫狂,疯狂反驳后双眼暗淡,已经明白无力回天,“居然比我强那么多,强那么多……”
渊诀却恨面前这魔物入骨,轮回记忆觉醒,让他想起了一直被遗忘的幼年记忆——
他的阿父阿母被墨夕杀死,夫人的阿父阿母抱着他们逃入了空间乱流之中。
大人们不愿意他们接下来的生命一直生存在阴影之中,便刻下术法,封存了他和秋秋的记忆。
血海深仇,无外乎此。
渊诀紧抿着唇,沾满鲜血的长睫微颤,让他看起来十分的可怕和病态。
他面色苍白,对着满是血蝶的“镜子”,伸出两只宽大的手掌,不断的撕扯着墨夕的身体,就像在撕扯一团棉花,精致俊美的脸上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漂亮的像一副画。
墨夕最早被掐断了咽喉,根本没有办法呼喊出声,只能绝望的看着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碎成片,再掉在地上。
在绝对的实力压制面前,他甚至没有任何办法反抗自爆。
魔王的手段比他想的还要残忍,他一点点的撕下他身上的血肉,就像无穷无尽的折磨。
在最后一丝血肉和力气被从躯干上剥离掉的时候,墨夕天真的以为,一切都结束了。
他突然想起了不久前他刚对花溪说的那句话——“死亡,就是魔物最自由的方式啊。”
墨夕觉得,现在死亡,似乎也算一种不错的解脱方式。
但等到的疼痛消失殆尽,他以为终于能够解脱的时候,灵魂却传来了一阵撕裂般的疼痛。
意识没有陷入黑暗,墨夕清楚的看到,一道由无数血色蝶翼组成的镰刀,狠狠劈在了他费劲千辛万苦搭建而成的空间通道上。
伴随着“咔擦”一声,空间通道连同整个暗无边际、摇摇欲坠的黑色魔界天空,一同裂开了一道缝。
一道脆弱的血色影子缓缓从不远处的黑暗之中走来,他额上两只尖利的魔角,身后却有一条毛茸茸的大尾巴,一袭血色红袍,妖孽的面颊上满满的、全是讥讽的恨意。
“……墨夕?”
渊诀走到那道被禁锢着无法散开的灵魂边上,随手掏出一个小夫人之前做的木筒,不愿意亲手触碰他的灵魂,只随意将墨夕整个塞进了那狭窄的小木筒里。
“谢谢你,为我劈开空间壁垒出了一份力。”
渊某狼弯起一双狭长的凤眼,声音低哑、又像蕴含浅浅笑意,听的墨夕灵魂几欲炸裂,痛苦的不断蹦跶。
渊诀眼底笑意淡去,抬手往小木筒里打入几道黑焰,接着便转过身,随手将那木筒扔到不远处,一直在观望这边情景的月辰那儿。
月辰同他遥遥相望,四只眼睛眨了眨,很快笑了下:“月辰定会看管好他。”
渊诀却是看着他,慢慢摇摇头,周身血雾涌动,抬手摸了摸额上怎么都没办法遮掩住的魔角,穿着那身破烂的红袍,无措的轻声问:“难看么?”
月辰:“……?”
渊诀垂下手,血色的瞳盯着手里那团化不开的血污,紧紧抿紧了血色近失的唇,眼眶里却又一次快速蓄满了泪水。
他发疯一样想见她,可当知道她没了生命危险,空间壁垒也已经打通之后,却又害怕以这个模样见她了。
她会接受他么?
一个,已经伤痕累累,思念她想要占有她到疯魔地步的变态大魔王。
他刚刚,又不小心把她给他做的衣服弄坏了。
碎的,就算努力拼接好,也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
渊诀站在已经打通了空间壁垒的地方,看着原本满是雷电和乌云的天空变成了透亮的颜色。
原本漆黑如墨的魔渊夜空,雷电消失了。
大片云朵涌入,魔气淡薄了一些,从来没有雪花降落的下魔渊,突如其来的迎来了他们的第一场大雪。
温温柔柔的雪花飘落,落在他的魔角上、长睫上,看起来,有点滑稽,又有点可怜。
雪花很快下满了整个边界,而某头几乎耗光了全部力气的狼,还傻兮兮的站在原地,睫毛上挂着雪花,一动不动,甚至比当初那头艰难啃雪的小狼崽还要委屈。
——阮秋秋终于艰难的控制住了身体,怀里抱着一块软和的皮子,打着一把骨伞,顺着田叶的提示,一步一步迈向冬熊部落后山温泉附近的空间交叠处的时候,远远的,便看到了这样一幕。
她的狼,像是傻了,雪下的那样大,浑身脏脏的,都是血,居然也不清理,一点都不像他平时爱干净、时不时就要出门洗个野澡的作风。
反倒像、反倒像,当时他们第一次见面的那样。
不,不对。
那一次,不是他们的第一次见面。
应该在更小的时候,更小的时候啊。
阮秋秋视线有一些模糊,她虽然浑身都还有些疼,但眼圈和心口却是热的。
雪花落在她的伞骨上,比棉花糖还轻飘飘的,除了温暖的滋味,什么都没落下了。
她只是一个劲朝他那边走,倒也什么话都说不上来了。
一直到她离他很近了、很近了、近到他们只离了不到半步的距离,甚至当她轻轻踮起脚吻了吻他沾满鲜血的下巴,渊诀都还以为自己是出现了幻觉。
他真的特别特别的丢妖也丢魔的脸,长长的睫毛轻轻颤着,还没能开口,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就顺着他的眼眶、温热的、掉在阮秋秋面颊上了。
阮秋秋忍不住笑了下,弯起眉眼,压着心底酸涩,由着手中骨伞坠下,只冒着漫天的雪,轻轻叫了他一声:“夫君?”
一如他们,那日的初见。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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