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市井财女苏二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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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婉言的病原就没好透,要是没什么事,养两天也就好了。偏偏家里接二连三的不消停,精神高度亢奋,表象看起来好了,其实是憋回了体内更不好。今晚这一场,基本上算她们派系完胜,可她觉得没意思透了,简直心力交瘁。赢了又如何?妻妾之争就可以消停么?更别提十几年后还有一场财产纠纷。她是女儿财产跟她没关系,可是她妈得希言养老,即她和希言必定会成为天然的同盟。

    当然希言年纪大,芸娘又占着嫡母的名分,胜算几乎是百分百。可是婉言却没有因此得意。眼下赢不过是运气好而已。假如冬娘还活着,即便是盟友,能如此毫无设防么?又或者说,假如希言是十三娘的儿子,今晚这一架,根本掐不起来!因为芸娘她不敢。婉言想起刚来时与嫤言打架,芸娘也不过躲在屋子里偷偷哭泣。转个头还得教导她要跟庶姐好好相处。要是希言是芸娘亲生的,或者芸娘有自己亲生儿子,她们姐俩还能像后来一样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不可能。嫤言不会被各方僵持下纵的这么开朗,而她不会因为芸娘的忌惮摆不出嫡女的谱。

    结果各种巧合加之苏璨的发昏,让他们兄妹三人比同母的还亲,这是他们家的幸运,也是芸娘的悲哀。那么,当她长大结婚以后,面临这样的妻妾相争,她还有胜算吗?或者也跟芸娘一样,忍到儿子长大,长到足够大,才可以不用再看男人的脸色,才可以真正有所依仗,二十几年,或许等不到那一天她就咽气了吧?此时此刻才发现,即便是开明如宋朝,对女性依旧是严厉到几乎残忍的地步。再怎么貌似她的时代,也仅仅是貌似而已。

    失去的总是最美好,婉言躺在被子里,深深怀念着那个时代。在这里这么多年,好多事都忘记了啊。张口想说电脑,却发现发不出音来!心下一慌,济南话怎么说?普通话怎么说?除了常在心里吐槽的几个语气助词,其余的统统说不出,婉言吓的眼泪唰的就掉了下来。我怎么可以忘记我的母语?难道我就彻底变成宋朝人了?虽然老早死了回去那条心,可是要是有一天能回去呢?又跟刚穿过来时一样做哑巴?

    婉言无声的哭泣着,拼命回忆她的语言,她家的摆设,她父母的样子。这些不能忘,死都不能忘!

    我到底来到这里是为了什么?婉言质问着自己。读书、赚钱、结婚生子,如果这就是穿越的意义,那么她在21世纪,又有什么区别?换而言之,她的一生到底为何而存在?一片茫然。

    因为穿越小说的影响,她没有被恐惧打倒过。虽然头一天兴奋过后,分分钟恨不得能穿回去。时间长了也就慢慢按着正常的步子走,越来越认命。可是,走到如今才发现,她要怎么认命?跟所有小说一样,书她读了,钱她赚了,斗庶姐掐庶母她也做了,然后呢?找个人嫁掉各种宅斗,最后王子和公主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

    那是不可能的!婉言心中呐喊。看到苏璨那个样子就知道,男人怎么可能最后只爱你一个?当他合理合法的拥有很多很多女人时,你让他怎么爱你一个?面前明明有十个菜,可只让她吃其中一个,连她也做不到,凭什么理所当然觉得男人就应该做的到?那个时候幻想着穿到清朝,在王府后院杀出一条血路,最后万千宠爱集于一身,是多么幼稚的可怕啊!

    “可以不嫁人么?”这是今晚嫤言的话。婉言想的更多,不嫁人然后呢?赚钱,吃饭,穿衣,买零食。这么一想,一种苍白的恐惧直面扑来。然而再一想嫁人后的宅斗,更是有一种喘不过气的窒息感。左右都不是好下场,这个认知让婉言心身一种浓浓的绝望。好累呀,真的好累。真想就这么睡死过去算了!

    有时候人会相互影响,嫤言跟婉言现在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不知不觉都会被婉言灌输一点有的没的的想法。今晚苏璨那往死里维护小老婆的架势,对她也产生极其恶劣的影响。按照嫤言的出身,基本没可能去当小老婆,天然的大老婆同盟会会员。看着芸娘今晚的状况,难免有些物伤其类的意思。她跟婉言不同,她有意识以来苏璨就是她亲爹,孺慕之情本来就是天生带的,不像婉言她有自己的正版亲爸妈,理直气壮的执行着谁对她好她对谁好的原则。所以婉言今晚是对男人失望,嫤言则再要加一条对父亲的失望。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加之前一阵累着些,又觉得有点燥热,迷糊间就把被子踢了。到了后半夜隐约知道自己发起烧来,却又一点力气都没。艰难的睁开眼,扭头一看发现婉言也踢了被子,却又爬不起来。纠结了半天依旧抵不过生理的疲倦沉沉睡去。

    芸娘次日醒来时,天已经大亮。慌的起身穿衣服,心道婉言那个懒鬼一定迟到了!手忙脚乱的从苏璨身上爬过去,就往孩子们的房间跑去。蔷薇正开着希言的房门扫地,看样子希言是已经走了,轻轻松口气,又急急拉开婉言的房门。

    这一看不要紧,两个女儿都满脸通红,芸娘心里咯噔一下,伸手一摸,果然都是高烧。芸娘要疯了,厉声尖叫:“蔷薇,快!快去请大夫!”一面推着两个女儿,试图晃醒她们。嫤言不多时迷迷糊糊醒来:“娘娘?”

    芸娘见她醒了,又去推婉言。无奈婉言怎么也叫不醒,芸娘吓的全身颤抖:“阿婉!阿婉!你醒醒啊,别吓娘娘,你醒醒啊!呜……嫤言,阿婉怎么还睡懒觉啊,你叫叫她。”

    嫤言的头一跳一跳的痛,意识也并不是很清楚,只跟着芸娘叫:“阿婉,迟到了,赶紧起来,先生要打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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