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试探-《春风十里有娇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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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后屋内脚步杂乱,应该是郎中被拽到了跟前,“你们先给我说说病人症状呢。”

    李嫂立即答:“就是刚才从床上摔下时背脊着地了,可能是伤到了骨头。”

    郎中:“摔伤?我要摸下骨头有没错位。”但李嫂立即拒绝:“不行!”顿了顿后又解释道:“她是女的,岂能随意让人摸骨,会有损人家清白的。”

    郎中不快了:“那你们找我来作什么?如果是得了风寒还能切脉来诊断,现在是伤了骨头不让我摸骨,我哪里能单凭眼睛看看就医的啊。”

    我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觉身后气氛倏然紧滞,然后听见那原本不高兴的郎中胆怯了声:“如果……如果不能摸骨的话,那就只能上我那拿一瓶专治跌打的药酒擦擦了。”

    “回去拿。”是李嫂那男人沉声而令。

    等室内静寂下来后我睁开了眼,他们是都跟着郎中去取跌打药了?如果是那就意味着屋中此时很可能已经没人了,那我要不要赌一把乘机逃出去?

    但在思疑半响后我还是选择闭上了眼,继续装昏。这时候即使让我逃出去了又能如何?能跑多远?怕是李嫂与她男人回来发现我不见了,立即就能寻出来。

    我不能干这种没有把握又冲动的事,在确定这两人对我有忌惮后或许后面可以利用。一夜未眠,眼睛闭得久了便在伴随着痛意下真的昏睡过去了,但在觉有人除我衣襟时惊醒过来,确认了之后是李嫂我没有作出反应,任由她半褪下我的衣,然后掀开底下用药酒为我背脊涂抹,原本还不觉得太疼的脊梁骨,在药酒抹过后蓦然变得疼起来。再后来就觉火辣辣的,有种痛得想抓狂的感觉,这回是真的忍不住呻吟出声了。

    李嫂终于住了手,给我拉下衣衫后就跑了出去,屋子里闻见的全是那跌打药酒的气味,而我在疼痛里煎熬。怎么就想了个这么笨的苦肉计呢?疼成这样还有什么可为?

    后面也不用装了,是真的神志不清昏沉,能感觉到有人时常来摸我的额头,应该是痛得太过导致了体内的炎症从而发起了烧来。迷迷糊糊中被灌下药,半睁了眼也是视线模糊,看不清眼前的人影是谁,痛苦有没有减轻我不知道,但是能感觉到体力在渐渐恢复。

    手脚仍然酸痛,但不会再绵软无力,这可能就是我用苦肉计的代价换回来的资源。若想脱离困境,首先必须自己要有资本,而体能是最关键的。

    而有时昏沉中背脊上总觉得有一双手在轻轻按揉,炙烫不再,反而感觉有一丝清凉。

    是谁?我无意识地在心中问。不可能是李嫂,之前被李嫂涂抹药酒时感觉她那手力是真的重,不像现在这人一般轻柔,且掌李嫂的手掌皮肤比较粗,是经常劳作的手,不过也并非是干过农活的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这样一双手,因为曾经我的手就是做惯了农活,到冬天会冻得通红,掌心会有薄茧,而指腹则会有细口子。所以我能判断出来李嫂绝不是个常年干农活的人,但从事什么劳作也无从凭着双手的触感来判断。

    在胡思中又昏沉过去,再醒时是感觉背上又有按揉的触感,手一抬就抓住了那人的衣袖我询问出声:“你是谁?”对方顿了顿,出来的语声却是个陌生的:“你醒了啊。”

    我环转回身,聚焦的视线里是个年轻的姑娘,长相普通,穿着浅青色的布裙。她主动朝我笑了下后解释:“我是郎中的女儿叫阿布,跟阿爹学了推拿伤骨的手法,专门来为你治疗脊柱的伤的。”我有些犹疑地看着她,之前在背上按揉的那双手就来自她吗?

    她见我不语,又向我提问:“你可还觉得背脊疼痛难忍?”

    我摇了下头,哑着声道:“不太疼了,有些凉凉的感觉。”

    “那是阿爹特意去采的一种草药,对治疗骨头挫伤很有效。”

    “我原本伤势很严重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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