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是x文女主(七)-《金牌调解员[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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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白禾自觉自己这番话已经是如此尴尬境地里最合适的表述了,果然,江雪虽然面色有些僵硬,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拧开门把手,走出去之后不忘重新帮她将门带上。

    “呼,吓死个人了,以后再来几次这种事情,我真怕自己变成性-冷-淡。”

    花白禾刚才遭那么一趟惊吓之后,全部的注意力都用来应付江雪了,这会儿总算室内只剩自己一个,当即不顾形象地趴回了被窝里。

    然后,心疼地裹紧了自己的小被子。

    ……

    门外。

    江雪拎着那袋东西,在薛苓的房间门口伫立了一会儿。

    她眼眸微阖,在整理自己心中的情绪。

    出门前对方的话语还在耳边回荡,以至于她禁不住反问自己一句:

    你是真的一片好心吗?

    呵。

    她慢慢地吸气又呼气,如此来回几次之后,终于让自己的心思冷静了些。

    不必着急,现在并不是最合适的时机。

    门外的厅堂有客人,保姆还会随时回来,今天能做下这点铺垫,让对方知道‘流萤’没有对象,已经达成心愿了,至于更多的……

    她还需要等待良机。

    她是如此地期待,对方发现自己和流萤是同一人时,脸上出现的诧异——

    在那种情况下,尝到的味道,才是绝佳。

    “江小姐?”

    一道声音在旁边试探性地响起。

    江雪蓦地睁开眼睛,眼底有寒光乍现。

    那保姆被她冰冷的模样吓了一跳,不知道这江家大小姐是什么毛病,一副要在自家小姐门前入定的样子。

    随即,江雪脸上浮出温和的笑容:“阿姨,刚才苓姐已经醒过一次,想喊人进去,我看您不在,就进去顺手帮了个忙,现在她已经重新睡下了。”

    那保姆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难怪呢,她想,明明自己走前这江小姐还两手空空,怎么一转眼的功夫,手头还拎了个袋子。

    江雪冲她笑了笑,抬脚离开。

    直到江家的长辈跟薛家人聊完天,看了看时间,提出告辞,带着她往外走去。

    她的父亲江乾比较眼尖,注意到她手里还提了个袋子,顺口问了句:

    “哟,这是谁送你的东西啊?”

    江雪把袋子口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往自己的怀里抱了抱,对父亲抬头笑了笑:“是苓姐送的。”

    江乾有些讶异,回想到那个据说是少年时一场车祸断送了才华的人,脑海里瞬间就是圈内对那薛苓的评价。

    性情乖张,反复无常,才华沦丧,不堪大才。

    他对于女儿居然跟这样一个人关系不错,还从她那儿得了礼物感到无比惊诧:“你什么时候与她有交情了?”

    江雪只是笑,不说话。

    他本来想劝一句,突然想起来自己的孩子向来很有主见,虽然身边的玩伴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对自己的要求却从未降低,在大人眼中,真真就是个‘出淤泥而不染’的好孩子。

    于是话到嘴边,最后成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江雪点了点头,跟父亲绕过院落里的小路,往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

    她能够时常来串门,是有原因的。

    薛苓家里所在的那个小区,是京城的老院子。

    薛家是七十年代左右被分配的房子,薛承的兄弟姐妹离这小区也很近,平日里大家互相之间都会串门,吃过晚饭去兄弟家里喝茶更是常有的事情。

    与此同时,享受国家津贴的许多其他家庭,比如江雪所在的江家,林婉秀所在的林家,都住的是这样的老院子。

    小区从外看去矮矮的,颜色还是暗暗的砖红,但里头的装修却相当不凡,懂行的人看看门口站岗的小哥儿,自然能猜到里面住的什么人。

    至于其他的外来人,也不过都是将这里头当成普通的居民小区罢了。

    平日里诸多教授从家里骑着二手的单车,吹着晨风往外跑,谁也看不出这普通的老头老太太身上,藏了一段国家的历史。

    如今是临近过年,京城五环内有不许燃放烟花爆竹的规定,但京城老巷子里各家各户对过年的热情并未减退。

    尤其是在能张扬文采的春联方面,不少老教授乐呵呵地在自家书房提起毛笔,在红纸上飞龙走凤,落笔如有神。

    等到家里小辈将各自的春联张贴出去之后,他们又会在楼道里的各家转一转,在心里暗自打量谁家的能拔头筹。

    社区居委会还会组织一些比赛和活动,或是对联大赛,或是做些元月诗,再将小孩儿老人组织起来一块儿包饺子,热闹得很。

    今年江家那些上了年岁的老爷子都退了下来,借着过年这个节点,要考察小辈的字,江雪刚回家没多久,就被抓去品茗赏文,根本清闲不下来。

    忙着陪家里那些老宝贝的时候,她也不禁在心头暗暗松了一口气:

    还好自己前些日子没下手。

    不然就这幅吃干抹净就跑的痕迹,还真是解释不清楚了。

    相比于江家一心筹备年节的热闹,薛家本来也有这个心思,然而在薛合等人商量着统一置办年货的事情时,薛承这一脉家中可不大太平。

    原因无他,薛继鸣谈恋爱的事情被发现了。

    他本来藏的很好,在家长们的眼皮子底下几乎不跟赵荷发语音和视频——并不是想藏着掖着,只是想找个成熟的时机而已。

    结果有一天,他晚上在浴室里洗澡,自己的电话响了。

    当时正赶上他母亲刘璐给他整理房间的衣柜,她这人对儿子的好,是事必躬亲的类型,从小薛继鸣连袜子的颜色都要经过她的点头,几乎从不假借保姆和帮佣的手。

    一看见电话上那个‘小荷花’响起,她顺便瞄了过去,初时只觉得奇怪,这个昵称怎么看怎么怪怪的。

    后来那个电话又响了两次,她看儿子一时半会儿不出来,想接起来让对方等一等再打过来——

    结果那边的女声小心地说了句:“好、好的,阿姨,抱歉打扰了。”

    事情到这里都还是正常操作。

    然而薛继鸣洗澡出来之后,事态就开始急转直下。

    “妈,我刚才好像听见手机铃声了,有人给我打电话?”薛继鸣用鹅黄色的毛巾擦着自己的头发,踩着拖鞋从浴室里走出。

    刘璐被他提起这茬,多嘴说了一句:“是个女生,叫‘小荷花’什么的,继鸣,你平时跟同学可不能这样开玩笑,人家女孩子名声很重要的。”

    薛继鸣回房间的速度瞬间变快,同时反驳道:“不是同学,是我女朋友。”

    既然都已经被发现了,正确的做法就是直接承认!

    薛继鸣很有一番担当地想道。

    然而,陡然发现儿子跟儿媳妇昵称的刘璐家长:“……”

    她被这个惊天大消息炸了一跳,好一会儿之后冲进了他的房间:“女朋友?什么女朋友?京城谁家的?对方父母知道吗?她家里做什么的?”

    一连串的问题给薛继鸣轰的一愣一愣的。

    他反应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她家里做什么我没仔细问,但她不是京城人,老家好像在旁边的笋县。”

    笋县是什么地方?

    假如有一天,京城愿意扩充二十环,辐射周边的落后贫困地区,可能这个地方勉强会被考虑进去。

    刘璐听了差点晕过去,也不去问他关于赵荷的信息了,脑子里已经给这对感情判了死-刑。

    “不行!绝对不行!”

    薛继鸣看着她斩钉截铁否定的样子,也不忙着按手机了,只是疑惑地看向自己的母亲:“妈妈,你还没听我说她是个怎么样的人呢,为什么这么着急下定论?”

    这还用听吗?

    刘璐满脸的不接受。

    “不行就是不行。”

    薛继鸣被她这样完全不讲道理的,胡搅蛮缠的态度弄的也有些窝火,直言道:“如果我一定要继续呢,如果我告诉你,我甚至打算以后跟她结婚呢?”

    什么?

    他居然都想到了结婚?

    在儿子要娶乡村灰姑娘的打击之下,刘璐连自己一贯的好声好气都忘了,苦口婆心地说道:“妈妈好不容易才嫁进薛家,不是为了让你娶这样的女人!”

    “她的家庭根本配不上你。”

    配不上我这样努力许久,才为你挑选出的这样的出身和包装。

    薛继鸣眼中露出几分错愕。

    也许是已经察觉到了他的决心,刘璐才会直接说出这样的话语,但这向来是她羞于在这个家里提起的东西,毕竟……

    并不光彩。

    话音落下之后,她在自己儿子的注视中稍稍有些心虚,像是亲手将自己最不堪的一面展露出来,由此向对方说:

    你没有什么可以指摘我的地方,因为你的一切,都是我的努力换来的。

    你也是帮凶,所以你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我。

    薛继鸣有无数的话语堵在喉咙里,但他身为人子,却一句都不能说出来。

    他只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刘璐,眼中有些受伤的意味。

    忽然间,不知哪里传来了一声轻笑。

    正在沉默中僵持着的母子回过头去,看到了出来倒水的女生,单薄的身躯坐在黑色的轮椅上,被那颜色凸显的更加瘦弱。

    手里捧着的白纸杯,不知跟她的脸色相比,究竟哪个更白。

    明明是这样一副孱弱的样子,偏偏她停止了脊梁,如同一把尖锐的匕-首,刺破了眼前这碍眼的一幕。

    她一句话都没有多说,只是抬手喝完了纸杯里的水,操作着轮椅转身离去。

    然而她留下的那声笑,却像是抬手往刘璐脸上盖去的一巴掌,扇的她火辣辣的疼。

    像是在问她:

    原来,你也知道,你是费尽了心机,才夺来的这一切。

    也想是在提醒她,她曾经做过的事情,并不是无人知道,受害人一直都在这里看着她。

    那是她抹不掉的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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