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晚上超市的人真不少，儿子兴奋的跑来跑去。小白看了看儿子，问了丈夫一句：“咱儿子这样正常吗，不知道从什么时候突然喜欢玩可乐瓶？”小凯似乎笃定儿子是天才，摸了摸了小白的后腰：“这孩子聪明啊，比我小时候强，以后能考上大学，智商随妈妈。咦？你的腰怎么越来越软了？听说你们那儿的姑娘都很漂亮是吧？”小白晃了晃身子，白了一眼：“聪明就好。会不会说话，想说我胖还绕弯子，我们那的姑娘都很漂亮，怎么着，还想娶一个？”面对伶牙俐齿的小白，小凯有点招架不住，赶紧打岔：“别胡说，什么再娶一个，你一个我都对付不了。奇怪了，怎么身上这么香？是不是刚刚吃完一头鹿？”小白看了看老公，心想：他绝对不是我最帅的一个男友，但绝对是最粘人的一个！又看了看儿子，问道：“我很难对付吗？说正事吧，又有什么事情解决不了了？”小凯简要的把最近遇到事情大概说了说，省略掉了小月和孟茳的部分章节，也把自己最想问的问题说了出来：你觉得我现在是否需要继续做这个副行长，还是得过且过的混半年拿半年的工资去开个小超市混日子。

    小白反问道：“去开个小超市？会甘心吗？我给你分析一下。”当听完白法官的分析，小凯内心豁然开朗：你当时去面试副行长的时候，肯定不愿意自己被pass掉，也为通过面试进行了充分的准备，说明潜意识里希望自己成功；上班第一天开始你就为了工作的事情不惜动用自己的私人关系，这就证明你已经把这份工作当事业了；虽说有些事情暂时没太大的进展，但事情也是在不断的发展和变化中的，谁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可能是坏事，也可能是好事。按照辩证法的观点，坏事也会伴随好事，只要去做就有机会，躺着不动一点机会都没有。从我认识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一个不会错过机会的人，你尽力了，如果现在放弃，前面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你愿意当逃兵？从家庭经济角度分析，我的工资显然不够支撑这个家，如果你愿意接受双方父母的支援，可以做家庭妇男。路在脚下，怎么走看你。

    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需要一个聪明的女人，一个不成功的男人背后有什么很难说，可能是一群各式各样的女人……小凯在弱水三千中只饮了一瓢，并没有选择一瓢一瓢的饮。其实大部分问题，很多人都能想明白，但话从谁嘴里说出来往往比结果重要。犹如我们准备高考一样，每每准备放弃的时候，老师的一句“再坚持几个月，考完了就没事了”或者“你看别人都在努力，难道你要放弃”，一句话就能把我们从放弃边缘拉回来。再说小凯，自己心里早有答案了：1、坚持    2、放弃    3、扔硬币决定；小白的分析字字诛心，每一个观点都戳中要害，简单朴实的观点，离职了谁给我还房贷，以后儿子开销更大，钱从哪来？小凯如梦初醒，又习惯性的摸了摸小白的后腰：“听你的，早点回家吧，晚上咱们还有大把的时间，研究研究你的腰怎么这么软？”小凯阻止小白继续购物的打算，打起坏主意，看得出老公已经想开了，自然不需要再点缀什么了。孩子睡着之后的事情就不需要描述了，大家可以自行脑补，有些前置的事情不得不开展了。

    如果不是因为罗飞拉开了窗帘，小包会一直睡到中午，来到客厅看了眼在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罗飞，睡眼朦胧的问道：“今天不上班？娃呢？”罗飞指了指厨房，小包意识到阿姨还在家里，倒在沙发上懒洋洋的问：“阿姨怎么过来了，爸妈呢？”“妈陪着爸去南方参加活动了，可能得呆一段时间，你爸妈最近也挺辛苦的，我就把孩子接回来跟咱们住了，我跟领导请了两天假，反倒是你，不上班吗？”罗飞拿出抽屉里的棉棒给小包掏耳朵。小包一副很享受的表情，嘴里念叨着：“昨天高层完成了跟海运集团的战略合作意向书的签订，我们会跟他们合资开设公司，董事长很高兴，傅叔叔都知道这件事了，昨天鞭策了我几句。可后续业务还需要我做具体执行，我还在发愁找谁给我跑腿呢。”罗飞摸了摸小包的胡茬称赞道：“你都成名人了，还愁找不到人给你干活？傅叔跟爸说了，做了件露脸的事。别躺着了，有假期的话，带孩子出去玩吧。”小包坐直了身子，认真的问道：“一路向西？”罗飞高兴的给了小包一个热吻：“知我者，老公也，去xz吧，我现在就订机票。”凌乱的小包看着爱妻兴奋的表情，不忍破坏气氛，心想：你是痛快了，我怎么跟我的领导请假……

    “你就说这日子怎么过吧？一个月这俩钱儿哪够生活，你把我们娘俩从云南接回来就过这种日子？你怎么就不能干点别的兼职，只守着一份工资让我回来干什么？受气啊？”娜娜越说越生气，忍不住提高了音调，一旁玩耍的儿子脸上写满了惊恐。小晨连忙抱起儿子放到卧室，打开儿歌机。当安抚完儿子后，正准备攒足力气跟娜娜大吵一通，但又一想，老婆说的并无道理，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只能通过闷头抽烟来表现出内心的无奈。前文中我们的主人公、身边的朋友、同学算是衣食无忧的人设，但世上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通过后天的努力或者先天的优势获得理想的生活，小晨有了下一代前一直认为，自己这辈子就是做驾驶员的命了，自我安慰小富即安；但自从获得上天馈赠的礼物后发现不仅掏空了家底儿，还背上了负债。现实总是残酷的，老婆提出严峻的问题再次揭开了幻想的面纱，不得不去正视现实，没头脑的问了句：“你说我该怎么办？”娜娜似乎早就有了准备：“你看看姓曹的，混的风生水起，他应该办法很多，就当为了孩子，求他给指条明路，我想他也不会不管吧？”

    当某天小凯接到娜娜的电话时，直接选择了登门拜访，如果直接约到办公室恐会伤害小晨的自尊心。当看到小晨诚惶诚恐又欲言又止的时候，反倒有些陌生感。“娜姐，我和小晨是兄弟，不必绕弯子，直接说吧。”娜娜正准备开口，小晨抢过话来：“还是我来说吧，你也知道我现在情况，开公交车每个月混个糊口的，娜娜现在一直在家带小孩，经济上有些困难。我想你能不能帮忙，给指个赚钱的路子？”小凯想了想，去厨房里打了两个电话，这期间两口子你看我，我看你，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的命运被别人安排在手中的感觉不太好，就像等待高考成绩的考生。十来分钟后，小凯似乎有了计划：“如果我帮你牵个线做生意你去不去？本钱不用考虑，我来安排。”小晨摇了摇头。“行，那咱们换条路，就说上班吧，如果只说当驾驶员，你是想跟小老板还是大老板。如果前者，完全看老板安排，让你去哪就去哪，加班与否看老板心情，待遇还是比较可管的，但休息时间不固定；要么去大一些的单位，虽说工资不及前者，但如果你能工作努力，得到领导的赏识，机会还是很多的。前后者有一个共性，休息时间不能像现在这样固定，你可以考虑一下，明天或者后天给我答复都可以。”小晨看了看娜娜，问了句：“可能先干一样不行再去另一边吗？”小凯勉为其难的说道：“职业规划不同，未来的路也不同，我只能给你建议，但拿主意的人得是你。”娜娜生怕老公说错话，主动抢白道：“哥，我们晚上商量一下，明天答复你吧？”小凯也知道再待下去就招人烦了，找了个要回家哄孩子这种拙劣的理由离开了。

    小晨最后还是选择个相对稳定的工作，这也在预料之内，麻烦小包安排个驾驶员的工作还不成问题，工资待遇比公交车司机多一千多块钱，娜娜也很满意，毕竟现在让小晨去挣大钱也不现实，从女性观点来看，起码在港口集团上班比开公交车更有价值，而且面子上上也说得过去，背靠大树好乘凉这个道理都懂。当小晨战战兢兢来到港口集团人力资源办公室时，人力资源部一位经理热情接待，小包需要先经过一段时间岗前培训，前期工作是开班车接送员工，其他时间根据办公室统一调配，而且经理含蓄的提到，如果领导需要可能你还需要给领导开小车，不过得看综合评分。以目前小晨的理解能力也只能听懂个三分之一，接下来哼哼哈哈一套客套话，小晨拿了几份材料都不知道怎么出的大门。

    小凯看了手机来电显示，离开正在开视频会的会议现场：“哦，你去了？小包不是不在吗，你看看拿走的材料是什么，一般是公司简介吧。开班车？不用担心老兄，你去一个新的单位，公司做什么的你都不知道，哪能直接给你安排个要职。对啊，肯定需要一段时间让你熟悉环境，再根据同事反馈领导观察发现你适合做什么工作。以我对小包的了解，他不可能敷衍了事，哪怕他未来高升了，临走之前也会给你安排后路，他未必会让你给他当驾驶员。你能不能听我说完别老是打断我？不是不信任你，这样做一来需要做给外人看，二来也得照顾你的面子。别瞎猜了，我直接掰碎了说吧，直接从外面调来一个人当自己的司机，分明是对组织上不信任，那人家小包以后还怎么用人？这个说了你也不懂，再说照顾面子的事，我推荐的人他直接安排司机，那你的自尊心上能接受吗，你说为了工作人家批评你还是不批评你？反正你就知道为了你好就行。不用送礼！你真这么做等于打我的脸。这段时间？你可以跟单位请年假或者干脆去医院开个病假条，跟大夫说头疼腰疼这些查不出来的病，对对，你请个七天八天的工资照拿，等小包回来后你就去办入职不就两全其美了？没事，如果不放心，我再给你联系另一个人？”小凯急匆匆挂断电话，返回会议室。

    小晨由衷的佩服小凯的人脉，在他看这种级别的公司根本和自己无缘，再笨也看得明白人力资源部经理热情的笑容中透露出来的谄媚，既然小凯都这么说了，眼下来看这确实是一个不错的机会，起码比开公交车要好的多。

    简单易懂的道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圈子，当你的圈子能够碰到更高层级的圈子，会解决很多同层级解决不了的难题，解决工作算是比较简单的事情了。小凯听说小晨要找工作，就联系了两个人，李丽和小包，李丽当公司老板了，正准备雇个司机，当听说有核实人选自然会考虑。一句话解决了小晨一桩心事，这个暂且先不考虑，再看看小包怎么理解问题。刚吃完手抓饭，罗飞正在擦女儿脸上的油渍，顺便问了一句：“小凯的事情用我帮忙吗？”“这点儿小事你老公还办不成的话，那接下来我将事事不成咯。你怎么不尝尝这儿的啤酒，味道很特别。”小包喝了一口啤酒，接着说：“且不说现在刚刚有些成绩了，安排个班车司机的工作，这倒不是什么大问题吧？”罗飞尝了口啤酒，咂咂嘴：“有点苦，不如咱们家里的好喝。那你准备怎么处理？小凯能随随便便开口求你？”小包放下杯子，捏了捏女儿的脸蛋笑着说：“你还是不了解他，他自己能处理的话也不用我了。小晨是他的发小，谁还没几个朋友，这都在合理范围内。如果说小凯借此去收个好处费，我觉得太可能，他的格局应该不至于这么做。”“我说的不是这个，我是说这个人来了干什么？给你当驾驶员？”罗飞越听越糊涂。“肯定不能安排给我啊，我的驾驶员不错，从来不请假，也没有迟到过，而且又聋又哑，没什么爱好，就愿意看个电视剧。让小晨去当班车司机也是一个接触人的机会，以我的经验，时间久了每个人的品行、性格、能力都能看出来，等到那时候，就知道该干什么了。”“有些人暴露不出来呢？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暴露出自己的缺点？”罗飞反问道。“你觉得这种人是池中之物吗？”小包拿起背包准备去结账，罗飞带着女儿追上又问：“亲爱的，你说我是哪个池子的？”小包收起钱包不慌不忙的回了一句：“视金钱如粪土的化粪池……”

    “请进！”小凯刚回到办公室就听到敲门声，进来的是胡姐，肯定为了副主任的事来的。“请坐。”小凯经过昨晚的“安慰”今天心情不错，胡姐不敢坐：“谢谢曹行长。”胡姐面对曹行长还是有些惧怕。“你也有一米七多吧，你站着我坐着，居高临下的我很有压力呀，坐下说吧。”小凯伸手示意胡姐坐在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经小凯缓和气氛，胡姐紧张的一颗心落了地，半坐在椅子上开始表态：“谢谢曹行长您给我这个机会，我会尽全力做好本职工作，也会在您和宋主任带领下把企业部的业绩做起来……”小凯没有等胡姐说完，挥手打断她的发言，笑了笑说道：“还是我来说吧，我们是同事，感谢你能有决心和信心挑起这份担子，但这个机会不是我给你的，是你自己挣的，为了工作我只看结果，相信你能做好，但如果做不好，副主任你也得挨板子。细节上的事情我不过问，你去问宋主任或者孙主任都可以。”

    小凯伸手去操作了几下鼠标，发现胡姐没有走的意思。“还是得感谢您，我能说两句心里话吗？”胡姐试探性的问了一句。“当然可以，但说无妨。”小凯饶有兴趣的准备听接下来的发言，但他可没想到，接下来胡姐要说的东西，才是这次汇报工作的重点。“您也听说过我的事情，结婚之后基本我没怎么受过重视，外人看来我攀附上一个不错的家庭，其则自己受苦没人知晓，这也是为什么放着家里许多资源我一直在企业部做基层工作好多年，现在有机会我想大干一场，来了这么久现在第一次感觉自己被重视起来。曹行，我知道您现在要查贝尔集团的事，我听我老公说起过，在咱们银行贷款之前，贝尔集团从其他银行贷款屡屡碰壁，原因是企业有一些重大资产问题，而且该集团从咱们行贷款之前有小道消息称可能要申请破产重组，他们高层计划用这种方式推掉一些债务，计划进行企业换壳手术。但后来不知道是有高人指点还是运气好，通过运作从咱们行顺利通过贷款。我看过抵押合同，企业使用自己的生产设备、厂房、船舶等进行抵押申请贷款，我印象里贝尔集团的下级企业没有制造公司；据说这笔贷款有少部分用来生产经营和偿还其他银行到期贷款，大部分的款项下落不明。曹行，我觉得消息也是无风不起浪，还是有部分可信，至于其他信息，我可以去查，不知道您认为……？”

    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但事情已经摆在眼前，在复杂的局面下宁可信其有。退一万步说，胡姐也没必要为了讨好自己编造一个故事，从犯罪学角度来说，她也没有“作案动机”，如果银行破产了，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小凯打定主意，虽说这么做有些“超纲”，但往大了说都是企业部的业务范围，揉了揉太阳穴，说道：“谢谢胡主任提供宝贵的消息，消息可靠吗？”小凯感觉问的不妥，赶紧纠正：“哦，不是，我是说你的这些消息很重要，我给你安排个任务不知道愿不愿意，可能有一些冒险。”胡姐斩钉截铁的回答：“我可以当这个侦察兵，没问题，我现在……”小凯发现胡姐是个聪明人：“我不是让你去当侦探，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副主任，部门还有很多的事情等你去处理呢。我只是想跟你商量一下利用业余时间，了解到一些有关贝尔集团的信息，捕风捉影的也算，太离谱的就算了，你筛选一下，可以汇报给我，这件事你只对我汇报，不要跟其他人提及，懂吗？”“知道了曹行，那我回去工作了，您什么也没说，我也什么没有汇报。”胡姐心领神会的走出办公室。“这股机灵劲和冲劲可圈可点，可惜冲动太多了。”小凯摇了摇头，今天了解到的信息，可以证明自己的侦查方向和判断没有错，接下来就得想办法找合适机会正面接触了，先问问小月闫氏企业的拜访时间。

    “嗡嗡嗡……”电话响了，显示私人号码，这是什么意思？诈骗电话？小凯出于好奇心的接起电话，听筒传出孟茳的声音：“喂，是我，不用看号码了，见面告诉你原因，派出所让我们十点钟过去，没说原因。”“我现在过去。”小凯刚把椅子坐热又得出门，真希望麻烦能赶紧结束，小凯拿起了座机：“老宋，我预感上午可能有人要找我，有的话你帮我接待一下，特别很着急的话你给我打电话。”小凯开车直奔派出所，算上这次是第三次了，古语道：事不过三，这三个小痞子给脸不要脸，让小凯非常恼火。还在琢磨刚刚是不是闯红灯了，已经到了派出所门口，像上次一样来到熟悉的会议室，看到了熟悉的人。小凯首先发言：“怎么着哥几个，证据带来了吗？”看得出对方也是有备而来，拿出手表的鉴定书和几张照片放在桌上，小凯示意孟茳先不要说话，凑近看了一眼，心中就有了主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