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新生-《不知如何爱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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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表弟欲言又止,默默跟在身后下山去。

    到云树村的行程太过匆忙,只订到明天下午返程的机票,即使姐姐在云树村,也会上午或中午飞回去,他们连在飞机上遇到的可能都没有。

    约定的时间结束,候机时,严贺禹借用了大表弟的手机用,他给康波打电话,问康波知不知道温笛去了哪。

    康波:“温小姐去了云树村,这会儿应该快落地北京。”

    “好,我知道了。”

    严贺禹挂了电话。

    “我姐选了哪?”

    “云树村。”

    大表弟不善安慰人,只好沉默。

    如果不是十一,景区没那么多人排队,他们是不是能省出时间找到姐姐?

    到了飞机上,严贺禹戴了眼罩补觉。

    这七天,他没有一晚能睡安稳。

    到了普罗旺斯那天,他就有预感,跟她没可能了,当时心里莫名的恐慌和不安,无以形容。

    眯着眼眯了一个钟头,还是没睡着。

    严贺禹掀开眼罩,拿出那本马上快看完的民国背景的小说看,来旅行之前,他专程到秦醒办公室拿了这本书。

    大表弟问:“是我姐喜欢看的书吧?”严贺禹这几天里有空就看,还会做笔记。

    严贺禹点头,“这是我跟她一起看的最后一本小说。”

    以后也不会再打扰她替她淘书。

    “你看完借我瞅两眼。”

    “行。”

    他们到了北京是晚上九点钟,严贺禹的司机来接机,司机把手机带给他。

    大表弟理解此时严贺禹的心情,不打算让他再送。

    这七天里,他们一直在赶路,在景区也一刻没敢耽误。

    人山人海里,这位严家太子爷走着走着,不时突然回头寻找,生怕姐姐在他身后,他没看到。

    以前他不是很理解,受不得一点委屈脾气又倔的姐姐,怎么会跟这样高高在上的人能相处三年。

    这几天,似乎明白了一点。

    “我自己打车回去,很方便。”

    严贺禹说:“我送你去你姐那。”

    十一期间,北京下了一场雨,气温陡降。

    温笛穿了一件卡其风衣下楼,在楼下等了三分钟,他们才到。

    严贺禹把大表弟的行李箱提下来,拍拍他的肩膀,“这些天辛苦你了。”

    “没什么。”

    大表弟推着行李箱,对着温笛指指楼上,他先上去。

    温笛两手抄在风衣口袋,跟严贺禹面对而站。

    她不知道要说什么,等着他最后说几句。

    严贺禹盯着她的脸,看了又看。

    他跟她道别过好几次,这次却不一样。“对不起,曾经那么伤害过你。没有好好珍惜那三年的感情,我一直后悔。最遗憾的是,没能找回你,再陪你回江城。也没能和你一起陪温温玩一次。”

    他想抱抱她,又改为伸手,“追了你这么久,我从来没后悔过。认识你这六年,对我来说,特别值得。谢谢你不计前嫌,陪我走了最后一程。”

    温笛从兜里拿出右手,递过去。

    严贺禹很轻地握了一下,随后松开。

    温笛看着他,“往后,一切都好。”

    她朝后退了半步,转身往公寓楼走。

    严贺禹也转身走向汽车,没再回头看她,坐上车离开。

    他点开手机联系人,第一个就是她,他删除了她的联系方式。

    又打开微信,备注“老婆”的对话框依旧是唯一的置顶。

    他指尖顿了下,随后删掉。

    严家老宅,叶敏琼和女儿在家。

    她们从康波那里得知,严贺禹没找到温笛,他一开始判断失误,飞去普罗旺斯耽误了时间。

    严贺言肠子都快悔青,要是她当初多句嘴多好,她当时想选云树村,可哥哥说不用她帮忙。

    叶敏琼拍拍她肩头,“又不是你失恋,你哭什么。”

    “哎呀,你干嘛。”严贺言晃掉母亲搭在她肩上的手,“谁哭了呀。”

    她拿手背抹把眼泪,把耳机塞好,“我是听到悲伤情歌被虐的,跟我哥有什么关系。”

    院子里有汽车进来,她从沙发上起身,趿拉着拖鞋上楼。

    “贺言!”

    严贺言头也没回。

    叶敏琼做个深呼吸,突然有点紧张,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儿子。

    严贺禹进来的第一句话,“妈,贺言呢?”

    按理说,妹妹应该会等他回来。

    叶敏琼指指楼上,“哭了。”

    严贺禹走到母亲身前,轻轻抱抱母亲,“妈,抱歉,让你们操心了两年零八个月。我没事。”

    叶敏琼摇头,拍拍儿子后背。

    她没看到儿子的行李箱,“箱子怎么没拿下来?”

    严贺禹:“我以后不住家里,搬到我自己公寓住。”他让人收拾了一套离公司比较近的公寓,上下班方便。

    回老宅不是很方便,在路上要耽搁一个多小时。

    叶敏琼担心儿子,“实在放不下,就慢慢放。”

    “已经想通了。”严贺禹往楼上走,“我去看看贺言。”

    严贺言房间的门反锁,灯也关了。

    严贺禹敲门,“贺言?”

    无人回应。

    严贺禹握着门把手,“开门。”

    等了半天,还是没动静。

    严贺禹道:“我没那么脆弱,这一趟很值。你不用难过。”

    严贺言不甘心,明明最后去了同一个地方,就差那么一点点可能就会遇上,可还是错过。

    他嘴上说着不难受。

    又怎么可能不难受。

    “别哭了,早点睡。我还有不少工作要处理,先回去了。”

    门外,脚步声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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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天没看手机,没处理集团事务,严贺禹坐到书桌前,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这套公寓以前很少住,里面东西都是新的,跟温笛无关。

    他已经安排管家,把这边别墅和江城别墅所有东西都处置妥善,该捐赠的捐赠,该送人的送人。

    严贺禹忽然想起来,给康波发消息:【以后,你不要再打扰温笛。】

    康波:【好的。】

    他又问老板:【那以后还往秦醒那里送花吗?】

    这一年来,秦醒办公室的杯子里养的花,都是老板订好了让花店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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