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坦白句-《云厘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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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屿安,我的事是元乔告诉你的吗?”

    许微言那次在医院醒来,医生告诉她送她来的是个男人的时候,她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人就是顾屿安,后来看见自己所待的科室是精神科时,她以为是元乔。

    今天早上顾屿安出现护住她的时候,她便意识到,顾屿安已经知道了,不然他不会是那样早先预知的反应。

    许微言忽然清醒过来,她不想再逃避了,她想和面前的男人说清楚,她若一直不开口,俩个人只会像泥沼中的落石,慢慢沉溺下去。

    顾屿安点头,如实道:“他到我们医院来找我了。”

    “你还愿意倾听我的过往吗?”许微言问,她的眼里凝着淡淡的伤寞,语气很轻很轻,好像在试探。

    “如果你想告诉我的话,我...”

    “我想告诉你。”许微言坚定道。

    顾屿安眸色深了深,盯着她:“好。”

    “先说我的母亲吧,她从小就要求我循规蹈矩的生活,她明明很讨厌我的样子,却还是非常严格的教育着我,我从小便觉得很压抑,她还不准我学琴,但在这件事上我非常的坚定,后来我瞒着她考上a大,遇见你,和你谈恋爱,我都没有告诉她。

    临近毕业的那段时间,她态度非常强硬,要我和一个素未相识的男人结婚,只因为那个男人看着很老实,我知道这是她不让我继续大提琴事业的一个手段,我强烈的反抗,可是有天夜里她和男人互相配合着,要那个男人霸王硬上弓,隔着房门,我恳求她放我出去,可是她居然还是帮着那个男人,要他侵犯我,以此来让我妥协。”

    许微言说到这里时,轻轻呼了一口气,仿佛已经压抑到难以呼吸。

    “我为了保持清白,把水果盘子摔碎了捡起碎片往自己身上乱挥,然后...终于躲过了这一切。”

    顾屿安听到这里,心里仿佛被一只手死死擒住一般难受,他能感受到许微言身上流露出来的悲伤,铺天盖地般涌过来。

    任何一个人恐怕都没有办法接受吧,自己最信任的亲人帮着陌生男人侵犯自己。

    许微言独自熬过的那三年,也是时常交错在这样黑暗的时空里,让她逐渐混乱,染上疾病,不知如何脱身。

    “为什么不告诉我?”顾屿安问,他的声音里染了些颤抖,怜悯的看着面前单薄的女孩。

    “我想告诉你的,但是当时你在你师傅的研究所里,没有接电话,后来我想了一整夜,觉得还是不要拖累你的好。”

    “屿安,在我得知我的母亲是精神病之后,我的第一反应是,原来这都不是我的问题,第二反应,我可能会因为遗传而也患上精神病。”

    许微言说到这,终于抬起头对上顾屿安的眼睛,她缓慢的说完了这句话的后半段:“我怕我以后也会变成这个样子,回来云城之后我一直不敢面对你,因为我觉得像你这样的人,是不应该和一个随时可能发病的人在一起的,我一直在逃避,我怕自己拖累你,怕自己害了你,我没有怀疑你的爱,我怀疑的是自己。”

    此时桥上忽然如天明一般被照亮,又瞬时熄了下去,轮船鸣笛的声音从江上传来,慢慢驶向远方。

    在许微言泪雨倾下的那一刻,顾屿安低头,覆上了吻。

    很浅很淡,没一会就退开了。

    他嘴角勾起一个似有若无的微笑,看着面前呆呆愣愣的许微言,然后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不知已经揣了多久了。

    “你之前,不是挺好奇我手上的那枚戒指吗?”

    许微言眨了眨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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